不见流月有谢衣

ID:墨微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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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伪装者】棠棣 楼诚楼

棠棣

巍峨的凯旋门矗立在香榭丽舍大街尽头,十二条大街以这座镌刻了诸多英灵名字的宏伟建筑为中心,四散辐射,磅礴气势,又庄严肃穆。

繁华的香榭丽舍大街上一间咖啡屋里,一位眉目俊朗的中国青年用修长的双手捏着银质咖啡勺,看着玻璃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,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动着杯中已经渐渐变凉的咖啡。

“先生,您的咖啡快冷了。”拥有一头金发,美丽的法国女服务员用法语优雅地对搅动着咖啡,走神的人说。

明诚回过了神,露出歉然又不失风度的笑容,用法语对女服务员说了句抱歉。女服务员微微点了下头,明媚一笑,端着托盘继续给其他客人送咖啡去了。

明诚端起咖啡抿了一口,醇郁的香气自口中散开,是最纯正的法国味道。然而,明诚只抿了一小口就放下了咖啡杯。他看了一眼手表,指针指向下午三点十分,与约见的那人碰面,只剩下五分钟时间。一月的法国,风中带着一丝阴冷,窗外飘起了细雨,街头的人纷纷撑起了伞,没带伞的人只能小跑到店铺门前避雨。

还有三分钟。明诚又看了一眼手表,三点十二分,他望着窗外,眉梢崩了一抹镇定。“烟缸”说与他接头的那个人十分守时,明诚觉得“烟缸”的情报有误。

“先生,请问您一位么?”咖啡馆里响起了一阵推门声,有服务生立刻迎了上去。

“不,我有约了。”标准流利的法语,听起来特别悦耳动听。

迎接这位客人的法国服务生也愣了一下,面前这位穿着翻领灰色大衣,一身合身黑色西装,打着蓝色领带,举止优雅温文的东方人居然会说出这么一口流利的法文,服务生想,就连他都未必能有这么标准的发音。

“请问是……”

“谢谢,我找到了,是6号桌。”客人的目光直接落在了坐在玻璃窗前看着手表的人身上,他向服务生点了下头,“和那位先生一样。”然后径直走向了明诚。

明诚听见有一阵脚步声渐渐向自己靠近,他连忙抬起头,眼神由期待变成失望瞬间又变成了不可置信。

明楼站在明诚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明诚。他没有直接坐在明诚对面的沙发上,而是弯起嘴角笑了笑:“怎么,不认识我了?”

“大……哥?”明诚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显然结巴了一下,说出第二个字时,音调由平变扬,收尾是个疑问句。

“是我。”明楼仍旧弯着嘴角笑,他这个人,长得仪表堂堂又风度翩翩,不笑的时候温文尔雅,笑起来得时候让人如沐春风。可是,明诚知道,在巴黎遇见明楼,绝对不是好事。明楼摘下黑色的皮手套,脱下灰色的翻领大衣放在沙发一旁,这才不紧不慢地坐在了明诚对面的沙发上。

三点十五分,与“眼镜蛇”约定的时间不差分毫,可出现在明诚面前的,却是他的大哥,加入了蓝衣社,并加入了国民党的明楼。难道这次接头已经国民党的人发现了?明诚左手按在被丢在沙发上的大衣上,摸到了大衣口袋里一把手枪,此刻他手心里全是汗,他面对的,是将他从地狱里救出来的大哥,喊了八年的大哥。活见鬼!明诚心里咒骂着,看明楼的眼神却发虚。

“我猜你的大衣口袋里有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枪,三发子弹,如果两发不中,最后一发子弹,你会留给自己。”明楼身子微微往明诚那方靠近,双眼盯着明诚压在大衣下的手,压低了声音说。

“你知道这两发子弹是要打向谁的么?”明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明楼看得出他在努力保持冷静。

“明诚同志,你这样如何做一名优秀的地下工作者?”明楼进一步贴近了明诚的耳边,笑着说,说完,他直起了身子,背靠在沙发背上,给自己找了个惬意的姿势,好整以暇地看着一脸错愕的明诚。

目的达到。明楼舒了口气,对面的弟弟虽然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,却还是呼出了一口闷气。

“你是眼镜蛇?”明诚收拾好了情绪,同样压低了声问道。

明楼没回答明诚,因为给明楼送咖啡的服务生已经向他这边走了过来。

“先生,您的咖啡。”

“谢谢。”

 

明楼用咖啡勺搅拌着咖啡,他的睫毛很长,将他的眼神全部遮住了。明诚的手从大衣下拿开了,心仍旧在强烈的震颤。他的大哥,身为国民党特工的明楼,居然还是一名中共党员!

“我没有想到,你到法国来,并不是为了读书。”明楼的话里带着责备。

明诚还想辩解一下:“我各科成绩都很优秀,没有荒废功课。”

“那现在呢?下午3点有一堂波兰语课,你为什么不在课堂里,而是在巴黎这条最繁华的大街上喝咖啡?”明楼丢下咖啡勺,目光直视着明诚,他神色严肃,显然他是真的生气了。

“我……”

“青瓷,我没叫错吧。”明楼又压低了声音,重新拿起咖啡勺继续搅拌,与之前的明诚如出一辙。

“大哥,对不起。”明诚低头认错,他无法辩解。

“这条路很难走,”明楼叹了口气,“大姐说过,读书救国也是救国,你没听进去是不是?”

“那不是大姐对大哥说的么。”明诚抓住了一丝机会,反戈一击,然而还是被明楼给挡了回去。

“就不是对你说?你不是明家人?”明楼眉头拧在了一起。

“上行下效,上梁……”

“胡说什么!”明楼瞪了一眼明诚,就这样乱用成语,也算是各科成绩优异?中文明显不及格!

明诚立刻住嘴,他也觉得这成语用的不对。如果真是上行下效,那也应该是跟着明楼加入国民党。明诚想,或许他这该叫“歪打正着”。

“好了,我们时间不多,等事情了结,回去收拾你!”既然明诚要走这条路,明楼不会反对,相反,明楼会鼎力支持,只是日后大姐就只能守着明台一人,祈祷明台能平平安安一辈子。

听见明楼这么说,明诚立刻打起了精神。

“国民党已经发现了中共在巴黎的地下工作者,你们小组出了内奸,这次我与王天风一齐来到巴黎就是为了抓捕你们。明日下午他就会前往你们在拉德芳斯的住宅,你们必须今晚前转移!”明楼说完,捧起了咖啡,一饮而尽。

明诚点头:“烟缸也猜到小组内出了叛徒,她誓要找出这名叛徒。”

“来不及了。”明楼放下咖啡杯,“你们今晚必须撤离。”

“可那名叛徒该怎么办?”明诚觉得烟缸的决定是正确的,叛徒一日不找出来,就算他们全部撤离,也一样会被王天风追踪到。

“我已经把他引出来了,他现在在王天风那里,如果不出意外,你们还有三小时撤离。”明楼从沙发上站了起来,拿起搁在一旁的风衣披上,“时间不多了。”

 

下午六点半。

消音器装在手枪上,明诚侧贴在门边,枪口对向门外。

按照计划,所有人全部撤离,只留下明诚与烟缸。

“阿诚,你先走!”烟缸贴在门的另一侧,拿着同样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,对准门外。

明诚拒绝了:“王天风要杀的人是你!”

“那你更应该走!”烟缸毫不犹豫。

“我掩护你杀了他。”明诚目不转睛的盯着门外,阒静的郊外,传来一阵皮鞋踏地的沉闷声响。

“还真是年轻啊。”烟缸感叹,明诚的耳畔响起了一阵保险上膛的声音。

 

叛徒在枪战中被明诚射杀,王天风左膀被击中一弹,幸好明楼及时赶到救下了王天风,不然王天风就只剩下了尸体。

明诚回到与明楼约定的酒店时,明楼刚好从王天风那里回来。

“为什么救疯子?”明诚把明楼拉进了房间,反手把门锁上。他憋了一肚子的气,只差一枪,就可以要了王天风的命。

明楼脱下大衣,丢在床上,他看着明诚,明诚已经十八岁了,或许在大姐明镜的眼里,明诚还是个孩子。但今夜明楼所见的明诚,已经是个男人了。

“他死我活,没有好处。”明楼回答简洁明了,“留他一命,日后有用。”

“让他更加信任你?”明诚觉得明楼有些托大。

“此其一,”明楼坐了下来,拿了个空杯子倒了杯热水递给明诚,“他爱国。”明楼说得很肯定。

明诚刚要接过明楼递来的水杯,听到后面三个字,手悬在了半空,嘴角不由得划过一抹蔑笑:“爱国?”

“虽党派不同,但他有一颗为国之心。对日本人恨之入骨,对国土沦丧抱有切肤之痛。”明楼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,水温正好。

“日后,或许他会与我们走上同一条路。”明楼喝了一口水,抬头看着明诚。

“你想说,他与我们殊途同归?”明诚问。

明楼想点头,但看见明诚他又无法点头。殊途同归,明诚用对了成语,然而王天风与他们到底会不会站在同一立场上,明楼也并无确切把握。他不是一个什么都能算到的人,他也有算错的时候,就像他没算到站在他面前的男人,为了救国理想,会毅然决然地走上了与他一样的道路。

“阿诚,除夕和我一同回上海见见大姐。”明楼下定决心,他不能再把明诚放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去,就像当年桂姨把阿诚带到明家,他看不见明诚的时候,明诚都在被桂姨虐待。他明楼不是不怕,他有些怕,怕这个亲手带大的孩子有一天会突然从眼前消失掉。

“那这边的课?”明诚自然高兴和明楼一起回家见大姐,只是想起下午明楼刚质问过他的功课,明诚又不得不担心。

“你不是说你各科优异么?”明楼瞥了一眼一脸无奈的明诚。

“……”明诚无言以对。

“只是半个月,耽搁不了太多学业。”明楼推了下金丝眼镜,想了想说,“正好我今年申请了巴黎一所大学的经济学教授职位,下次跟你一起回来,天天看着你。”

“您这是以大哥的身份说的,还是以上级的身份说的?”明诚问。

“当然是大哥。”

明诚了然地点点头,脱下风衣,一下躺倒在床上:“那我得跟大姐说说,过完年就去英国读书好了。”

“我是你上级。”明楼不得已搬出自己的身份压制明诚。

明诚双手枕在脑后,望着天花板说:“这算是家事,应该用大哥身份和我说。”

“兄弟间你计较这个?”明楼按了按太阳穴。

“这会儿不是上级了?”明诚从床上翻了个身,侧身看着明楼问。

“兄弟。”明楼不得不揉着太阳穴,再次重复。

明诚满意地点点头,重新倒回温暖的被窝里去见周公。兄弟,虽没有血缘,却比至亲兄弟还要亲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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